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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代花佬飞针引线绣出广绣情

发布时间:2016-03-28 14:32:02      浏览次数:9221

 

2厘米长,0.5毫米粗,针孔约为0.5毫米,用的线比头发还细,光穿针引线,都要在极好光线下,靠手眼的稳定性完成。

一幅普通的作品,少则数万针,多则数十万针,一针一线间现功力,非心思细腻者不能得法。

30多种针法,变幻无穷的颜色搭配,能够绣花、绣人、绣山水……

广绣,一种看似只有女人纤纤玉手才能完成的技艺,却曾由男工们引领着最难的技法,他们被称为“花佬”。

许炽光,祖上三代绣广绣,到他已是第四代,他也是目前广绣里最后的一个花佬。


 

广州绣 花佬撑

最盛时花佬二三千人

“广绣根植于民间,无论沉沉浮浮,它都会有生命力。”四代广绣传人、84岁的广绣大师许炽光说,大约200年前,他的太爷从广东番禺新造来到广州,在十三行的一间绣屋,叩头拜师,成为了一名绣花学徒。这位13岁少年投奔的可是当年广州城里的热门行业,后来师傅见他学艺聪明,为人厚道,干脆把他招为女婿,许家也逐渐成为广州城的绣户大家。后来爷爷、父亲传承衣钵,再到许炽光6岁入行,广绣都成为他们赖以生存的饭碗。

根据广绣行业规定,那时只有男工才能入行,绣花师傅传男不传女。广绣的兴盛时期在清代,与苏绣、湘绣、蜀绣等被推崇为中国四大名绣,可生产服装、日用品和广绣画等。到了晚清时,光是在状元坊一带就有五六十家绣坊,花佬多达二三千人。“广绣广绣,广府名流。神功会景,官袍锦袖,荷包绣片,漂洋过埠。”这是当时流行的一首顺口溜。

与广绣同沉浮始终没放弃

许炽光从事广绣已经近八十年,见证了广绣的兴衰荣辱。抗战时,广州沦陷广绣业停工,一家人靠吃野菜度日;解放后,广绣一度成为广东的出口大户,占外销特种工艺商品的70%以上,许炽光在广州工艺美术研究所从事刺绣研究工作,并创作出一批有影响的绣画;“文革”时,广绣业凋零,许炽光也改行做过锅炉工。直到改革开放后,广绣重得新生,许炽光的好作品不断,退休后仍然孜孜不倦地创作与培养新人,现在担任广州绣品工艺厂技术总监。

在这个过程中,许炽光也有过想放弃的时候。“过去我们这些花佬绣工,赚的钱仅够养家糊口,花二三天绣一幅画,仅够换一斤米。”刚入行的时候,许炽光看到邻居家做木工的收入高些,正好附近有工厂招工,他就去试了一下,觉得自己绣花的手不是那个节奏,而家人也鼓励他“行行出状元”,便打消了改行的念头。

“广绣这行救了我,解放前我们一家十二口人的作坊,使我们不至于饿死。我退休后,又是这行让我充实和得到了肯定。”许炽光在2007年被评为“广东省工艺美术大师”,2008年被评为“广东省民间文化杰出传承人”和非遗产项目广绣的代表性传承人等。


 

匠事

最后的花佬

留住30种广绣针法

许炽光被称为广州市广绣行业里头最后的花佬,名气之大,并不仅仅是占了年龄与性别的优势,更因他熟谙广绣30多种针法,还创作“施盖针”、“鸡仔针”等新针法,费尽一生甘苦,织下万缕金丝,精品众多,如他绣制的《仙女散花》,曾被作为国礼选送参加莫斯科世界青年联欢会,《红荔白鹅》获得了广东传统工艺美术精品大展金奖、中国工艺美术文化创意奖银奖。他因熟练刺绣人物、兽口、博古、风景、山水、花鸟等题材内容的绣画,技术精湛,早在上世纪50年代就被评为技术等级最高的八级工。

为了使作品中的小鸡看起来栩栩如生,许炽光自创了“鸡仔针”;为了使爱因斯坦像更具艺术效果,他又自创了“丝渗针法”。在许大师手下,丝线能逼真地绣出西方油画的明暗和国画泼墨的效果,30多种广绣针法被他用得灵巧翻飞、游刃有余,让观者啧啧称奇。在他的刺绣作品里,融入了他的思考和理解,使绣画更有美感和意义。

许大师刺绣时有“小动作”,为了摆好角度,他习惯将一只腿垫在另一只腿下面,长期就形成了这样的坐姿。他刺绣十分用心,比如绣孔雀尾巴的时候,他总要比别人多绣几针。他对广绣的执着,道出了“只相信是我双手找到我欲求”的态度,也道出了民间工艺生生不息的灵魂。

许炽光最喜欢吃豆腐,他已经没有牙了,那双手还是飞针走线,灵巧如初,但他的眼睛不如从前。早在1957年,许炽光就参与了《广州刺绣针法》一书的编写出版,然而他认为技法可以不断创新,要想办法让广绣传统技法薪火相传。许炽光打破了广绣技艺家传的传统,除了在广绣厂指导徒弟外,他还走进大学城,给大学生讲授广绣技艺,走进文化馆,让爱好者体验广绣的魅力。


 

匠心

“我绣花绣了快80年,最大的愿望是不要成为最后的花佬!记得我在退休时,有个朋友跟我开玩笑:许师傅,想不到广绣衰在你手里,这话给了我很大的刺激,这也是我重新出山的原因。我觉得广绣也要在传统的基础上重新出发,设计要加强,风格可以多样,还要加强宣传推广,更需政府多扶持。”

——许炽光

新快报:你能坚守将近80年,不容易啊。

许炽光:但也很苦。上世纪八九十年代,虽然我们挺争气,创作的广绣画拿了不少奖,我也被评为工艺美术大师,但生产出来的东西卖不出去,成了“压箱宝”。到1993年我退休时,对这个行业已经心灰意冷了。有的记者来找我问:“广绣的前途如何?”面对摄像机,我对着天空说出心里话:“广绣不会亡,因为绣花原本就来自民间。”

新快报:你觉得广绣市场潜力如何?

许炽光:只要宣传到位,让大家知道广绣的魅力;只要工贸协调发展,研产供销一条龙顺畅,就大有商机。

新快报:现在广绣行业后备人才的情况如何?

许炽光:要普及与培养,我们要将过去师徒传承的方式,变成教育传承。如果能批量向更多学生传授技艺就好了,广种才能博收。授徒条件也不高,一是有一定的美术基础,二是有点文化,只要肯学我就教。


■记者体验

兰花指“翻跟斗”不易

花绷、针、剪、绒线、搁手板……一到绣花工作间,记者就有点懵,但必须来几针,体验一下绣工的位子容易坐否?好在有许炽光大师在身边鼓励与指导:“别怕,绣错了不要紧,可以拆线,或者我补上几针就行了。”于是,记者大胆地下针,给那两只在红棉树上亲昵的彩鸟添线加色。

食指和拇指抓针拉线上针到尽头,随后利用拇指反转针头,将针“翻跟斗”到中指和拇指之间下针,整个变换的过程不过眨眼之间。看着许大师针起针落轻松利落,可针到了记者手里,却成了一根沉重的铁棍,大师再怎么讲,始终没法在三个手指之间“翻跟斗”。最后,想起大师每讲到兴奋处,总会举起手来比画,那时的手型如同兰花一般。

回想起这个要点,记者索性翘起尾指,有样学样地摆弄起兰花指来。果不其然,那根如头发般细小的针开始渐渐听话了,“要你翻跟斗你就翻”,记者边练边念叨,弄得旁边的许大师不禁笑起来。后来,许大师还给记者起了个小号——“一针”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文章来源:新快报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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